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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二章 為愛博命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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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語氣之中,好像是明君可能出自河北,這讓他萌動的心更是蠢蠢欲動。他之所以不斷擴大自己的聲勢,便是要為他日準備,而有姬漠然這樣一個名動趙地的人物為他造勢,只會讓他更易得民心。

當年陳勝起義便讓人在山林中扮狐貍叫喊“陳勝王”,又在魚腹中取帛書,而劉邦也有斬白蛇等事件來渲染自己,從而騙得那些百姓們相信其是真命天子。是以,王郎也想借這彗星經天的機會來為自己制造聲勢,而姬漠然則是其最好的利用對象。因此,他對姬漠然特別客氣,還吩咐王成,不要去招惹姬漠然,對其行事絕不可阻攔。

而此時有家將來報,耿信的家小全都不見了,耿宅中沒有一個活人,但卻有人看到耿信在城南出現,也便是說,此刻的耿信很可能還在城內。

耿信尚在城中,這讓王郎微松了口氣,耿信帶走了白玉蘭,既然耿信尚在城中,那白玉蘭也很可能還在城中,他正想對遲昭平追查,那也便可以不用太專註了。

“立刻讓城中所有人給我打探耿信及其家人的下落,絕對不容疏忽!”王郎沈聲吩咐道。

“是寧家村!”任泉帶住馬韁,停在一塊路牌邊。

“主公怎樣了?”鐵頭喘著粗氣趕了上來。

任泉回頭望了望,追兵尚未趕至,伸手摸了一下林渺,不由得微微驚呼道:“好燙!”

鐵頭也伸手摸了一下林渺的手臂,眉頭一皺,忙收回手。林渺的身體便像是一塊火炭,燙得讓他有些駭然。

任泉座下的戰馬似乎也耐不住林渺身上的熱力,極為不安地低嘶。

“怎麽會這樣?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?”鐵頭望著林渺那焦黑的皮膚,吸了口氣,問道。

“剛才三爺與白善麟交手之時,引動了天雷,所以就成了這樣!”任泉無可奈何地苦笑道。

“我們快進村吧,如果這樣下去,主公哪還有命在?”鐵頭臉色變了變道。

“水……”林渺有些虛弱地嗡動了一下嘴唇,艱難地吐出一個字。

“主公,我這就去給你找水!”鐵頭見林渺醒了過來,不由得大喜,打馬便向村裏闖去。

任泉看了看已漸暗的天色,心道:“只好先到村裏看看,找點吃的再說了。”是以,也打馬跟著鐵頭進了村。

“村裏有人嗎?”鐵頭在村中轉了一圈,但見家家戶戶緊閉著大門,即使有開著門的,也是門院一片狼藉,沒有絲毫的人氣。

“怎麽會這樣?”鐵頭喊了兩聲,卻沒有一人回應,不禁愕然不解。

“這裏剛有山賊劫掠過,村民們定是都躲到山裏去了。”任泉吸了口氣道。

“媽的,怎麽山賊這麽猖獗?!”鐵頭沒好氣地罵了一聲。

“河北就是這樣,這麽多賊軍,光這趙地便有三支大賊軍,犬來、高湖、重連,還有太行山上的一些寨和洞的賊人,自然沒你洛陽平安。”任泉解釋道。

鐵頭翻身下馬,拉著馬兒便走進了一家破損的院子,找了半天,終於找到了一個被打破了一半的水缸,缸中還有半缸水,卻沒有東西盛,他惱火之下,便連水缸一起抱來。

“快,快把主公抱下來!”鐵頭道。

任泉抱下林渺,林渺依然顯得極為虛弱,鐵頭捧了一捧水餵入林渺口中,冰涼的清水,使林渺的精神微振,道:“我自己來!”說完林渺扶著水缸,定了一會神,竟將整個頭埋入水缸之中。

鐵頭與任泉為之駭然,他發現頭埋入水缸之後,缸中之水竟升起一股白氣,像是煙霧,又像是水氣,他們完全可以感受到林渺身上的熱量是如何的濃烈。

“把水潑到我身上!”林渺吸了口氣,擡起頭來,精神仿佛好了一些道。

“好!”鐵頭也不猶豫,伸手抓起破缸,卻驚覺本來冰寒的水缸竟變得熱乎乎的。

“嘩……”半缸水便從林渺的頭淋到腳,然後林渺的身上冒出一陣清淡的白氣。

林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,神情顯得平靜多了,道:“我要找個有水的地方調息!我們快離開這裏!”

“那我們快走吧!”任泉見林渺精神好多了,微松了口氣,欣喜道。

“我看,我們也往山裏走,否則追兵來了,我們如何能夠甩得開?”鐵頭提議道。

任泉點了點頭,覺得鐵頭所說甚是,“那我們就先入山好了,明天再想辦法!”

寧家村西面便是幾座大山深林,這裏屬於太行山境內的一部分,有一條小徑深入山中。

當林渺幾人抵達山腳之下時,天已經微黑了,這冬日白天似乎極短,不過,對於山林裏的一切,任泉和鐵頭並無絲毫懼意,便是面對豺狼虎豹,也要比面對王府的高手好得多。

“有山就有水,我們找個偏靜的地方!”鐵頭望了望那盤繞而上的山徑,又道:“我們不能上山,高處只怕很難找到水,我們就在山腳下轉轉!”

“嗯。”任泉點了點頭,帶馬別開小路,向山腳下那無路可尋的荒草中走去。

“不行,不要留下太多的痕跡!”任泉提醒以鐵槳開道的鐵頭道。

鐵頭頓時明白,跳下馬背,牽馬緩行,幾人繞過一個山坳,便聽得有流水之聲,不由大喜。

“三爺,我們今晚便住在這裏好了。”任泉扭頭向林渺道。

“嗯,好熱!”林渺精神似乎又有些不振,身上的皮膚如有一層暗火在躍動,散發出熾熱的氣焰。

再轉過一道山坳,卻是一條小河,水是由山上流淌而下,寬不過兩丈,深不及腰際,水中還游動著許多魚蝦。河床之中遍布著卵石,河邊草木枯黃,卻無大樹,顯然這裏在夏日或春季常會出現山洪,是以,河邊長不出大樹,只生雜草。

林渺只感到體內有股無法名狀的火焰在燃燒,整個人便像是置身熔爐之中,受著無法承受的煎熬,他一來到河邊,便迫不及待地躍入冰寒刺骨的河水之中。

河水卻冒出一串串氣泡,像是有沼氣自中冒出一般,林渺靜坐於水中,只留鼻子在水面之上,連與任泉、鐵頭說話的興致也沒有,他熱得實在受不了。

事實上任泉也極為驚駭,剛才林渺在馬背之上的位置,馬鞍像是被火燙了一般,都燙縮了,泛出焦黃之色。

鐵頭把馬放下,與任泉對視了一眼,蹲在河邊望著沈入水中的林渺半晌,才站起身來對著任泉苦笑了笑。

任泉也明白鐵頭的意思,可是他也只能表示無奈,他從來都沒有見過,一個人能夠熱成這般。

“你在這裏照看主公,我去弄點野味回來!”鐵頭望了望那深深的山林,吸了口氣道。

“好的,早去早回,小心一些!”任泉叮囑了一聲,他便坐在河邊的石頭之上,傻傻地望著林渺及那水中翻起的熱氣泡。他真難以置信林渺尚活著,在這般熱力的沖擊之下,若是一般的人,只怕早已烤熟了,但是林渺卻奇跡般地活著。

任泉知道,這與那自天空中劈下的天雷有關,但天雷究竟在林渺身上發揮了怎樣的作用,卻不是他所能知道的。望著林渺,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將耿宅化為廢墟的強光。那種力量之強大,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想象。這一切,便像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夢。

上了山林,鐵頭才想起自己無弓無箭,想要弄些獵物又豈會容易?除非遇上那些送上門來的豺狼虎豹,或是上去搗鳥窩,但這豈不是叫白搭?他也笑自己糊塗。

想到這裏鐵頭也覺肚子有些餓了,都逃了一個下午,中午本就沒來得及好好地吃一頓,此刻感覺就是不好,不由望望山下,心中頓有了主意:自己舍近求遠,那小河之中有魚,為何不抓魚來充饑而非要上山抓什麽野味?但順著暮色向山下望時,頓時吃了一驚,卻見一隊人馬正極速向山上趕來。

鐵頭心道:“不好!”也顧不了許多,急忙向一旁避去,不過他很快便看清了來人並不是邯鄲王家的人,而是一群打劫歸來的山賊。

一群嘍羅們扛著搶來的豬、羊之類的,還有的身後竄著一大串雞鴨,顯然是剛剛洗劫寧家村的一夥人。

鐵頭心中極為惱怒,這除夕之日仍不讓百姓過點安穩的日子,想到自己也饑腸轆轆,頓時惡自膽邊生,三下兩下便竄到路中間。

“籲……”為首的山賊帶住馬韁,極為驚訝地打量著眼前這光頭大漢。

“什麽人竟敢擋本大王的路?”那山賊頭領顯然感到來者不善,叱問道。

“你們便是打劫寧家村的山賊?”鐵頭反問道。

“是又怎樣?”一名嘍羅不屑地道。

“英雄,救救我……”山賊群中竟響起了一個女人清脆而淒惶的呼聲。

“那好!老子只向你們借一只羊吃吃,另外,把那個女人放了,咱們就各走各的路!”鐵頭打量了一下那個被綁在馬背上的女人,淡淡地道。

“哈哈……”那山賊頭領放肆地大笑起來,道:“你以為你是誰呀,是王郎嗎?是尤來嗎?你叫老子放人就放人,那老子還能在太行山上混嗎?”

“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,老子不想一個個地敲碎你們的腦袋!”鐵頭眉頭一皺,殺氣森然地道。

“好大的口氣!兒郎們,把他給我剁了!”山賊頭領不屑地哼了聲,向眾嘍羅喝道。

鐵頭冷哼一聲,大鐵槳反手向地上一插,槳柄入地尺許,他空手在槳前一站,不屑地道:“就憑你們這些小毛賊,根本就不配老子動兵刃!”

“呀……”幾名嘍羅揮刀迅速撲上,他們哪在乎這麽一個人,自己近百人,還會懼這一個光頭那才怪。

“砰……砰……”鐵頭身子不動,手臂一揮,竟抓住雙刀,握刀的兩名小賊身形無法自制地撞到一起,兩顆腦袋如球一般撞出一聲悶響,然後兩人的身子再倒撞向他們身後攻來的兩人。

“呀……呀……”上前的六名嘍羅已倒下了四人,另外兩人一怔,刀全都砍在鐵頭的身上,但卻如砍在鐵石之上一般,發出悶響,反震得他們手臂發麻。

“去吧!”那兩人還沒意識到怎麽回事,已被鐵頭抓了起來,“呼啦”便甩了出去。

那兩人發出一陣長長地尖叫,身子橫掠過四五丈之遠,一人撞到樹桿上,一人僥幸地抱住了一根樹杈,被掛在樹梢之上,只差沒被嚇死。

所有的山賊都嚇傻眼了,鐵頭這隨手一甩,便把兩個一百多斤重的大活人給送出四五丈外,其力氣之驚人,實讓人難以想象,而那砍在鐵頭身上的兩刀,似乎連對方皮毛都不曾損傷。

那被捆於馬背上的女人也不哭不鬧了,似乎也驚於鐵頭的力氣。

“人是放還是不放?老子沒太多的耐心,不要逼我大開殺戒!”鐵頭逼視著那山賊的頭領,冷然道。

“讓我托天叉來會會你這有一身蠻力的禿頭吧!”山賊頭領之後立刻沖出一匹戰馬,一個手持三尖叉的瘦子叫嚎著直沖向鐵頭。

“這一把骨頭,有個屁用!”鐵頭旋步,反手一拖,地上的大鐵槳“呼……”地崩起,在空中劃過一道暗弧。

“當……砰……呀……”只一槳下去,那鋼叉應聲而折,戰馬的馬頭被擊成血肉,托天叉的手臂竟被震斷,自馬上跌下,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。

鐵頭踏上一步,大槳斜落,便壓在托天叉的腦袋上,向眾山賊冷冷地道:“誰要是不服,他便是你們的下場!”正要用力壓爆托天叉的腦袋,那山賊頭領駭然呼道:“英雄,手下留情!”

“怎麽,肯放人了?”鐵頭一揚腦袋,不帶任何感情地問道。

“放人!”山賊頭領忙向身後的嘍羅吩咐道。

那群山賊嘍羅都嚇傻了,鐵頭那一槳之威,使他們恍如置身夢中,簡簡單單一槳,竟傷人斷叉殺馬,他們已心膽俱寒了,哪還敢不放人?

“這還差不多,再給老子準備一只羊,肥點的!”鐵頭收回大鐵槳,稍顯出一絲笑意,不無得意地道。

“快,給英雄留一只肥羊!”山賊頭領顯得極謙恭,也很聽話,聽話得讓鐵頭覺得有點不對勁。

“不知英雄尊姓大名?”山賊頭領陪笑道。

“老子沒名沒姓,少給我啰嗦,留下這女人和肥羊,你走你的路就是!”鐵頭沒好氣地道。他此刻並不想多惹事,若是以他往日的脾氣,面對這群山賊,肯定要打他們個落花流水。但是這一刻若是要戰這一百餘人,雖然不怕,卻會驚動王郎的追兵,他也不好受,是以,他不想逼人太甚!而且,若是任泉在山下等的太急了,說不定會以為他出了什麽事,所以,他並沒對這些人痛下殺手。

那女人自馬上被解下來,便急忙趕到鐵頭身邊,躲在其後。鐵頭則接過一只被宰殺的肥羊閃身讓開道,道:“你們還不走,留在這裏幹什麽?不服氣嗎?”

“走!”山賊頭領一揮手,立刻有人扶起托天叉,皆膽顫心驚地自鐵頭身邊小心地走過。

望著群賊上了山,那女子才跪下謝恩。

“你是哪裏的?敢不敢一個人下山?”鐵頭有些皺眉問道,他可有些為難,讓他處理這個女人,比讓他去打一場仗還要難。

“小女子是住在寧家村的。”說完那女子有些怯怯地望著鐵頭搖了搖頭。

鐵頭頭都大了,為難地道:“我可沒時間送你回寧家村,這可怎麽辦?”旋又想起什麽似地,自地上拾起一把刀遞給那女子,喜道:“你會用這個嗎?”

女子又搖了搖頭,鐵頭不由得大感洩氣,一時竟也沒辦法了。

“那英雄住在哪裏?我可以先跟著你,等明天天亮了,我……我……”那女子有些怯怯地道。

“那可不行,跟著我可是很危險的。”鐵頭想了想,不由得搖頭道。隨即又突然有所悟道:“這樣吧,我送你下山,然後你自己回去吧。”

女子還是搖了搖頭道:“村裏的人都躲到山裏去了,回去我也只有一個人。”

“這可就有些麻煩了。”鐵頭禁不住搔起光光的頭皮來,對於女人,他所有的能耐都沒了,似乎什麽都不好使。

“我可想不到辦法,那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,也許他有辦法。”鐵頭頓時想到任泉,似有所悟地道。

任泉見鐵頭不僅帶回了一頭肥羊,還帶來了一個女人,不由感到訝異不已。

鐵頭只好苦笑著向任泉解釋,任泉也覺得頭大,不過卻知道不能將這個女人趕走。

“帶回來了就帶回來了,鐵頭你把這只羊剖了,讓這位姑娘去洗洗,咱們烤來吃了。”任泉道。

鐵頭望了望那女子,心道:“這倒也物盡其用。”那女子倒也乖巧,聞言立刻走了過來,但她的目光卻極好奇地盯著水中的林渺,她實在想不到這寒意逼人的臘月,居然有人會將自己泡在這刺骨的寒水之中,不過,她卻不敢亂問。

“哇,這水是熱的!”女子向下游走了走,伸手摸了摸河水,吃驚地道。

任泉也暗訝,林渺身上的熱力竟可使這條小河的河水變燙,這確實是驚人,他也無法明白林渺究竟是受了什麽傷,心中不由更是擔心。

“三爺,你不要吃一些嗎?”任泉向水中的林渺問道。

林渺探頭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口氣道:“我們要離開此地,有大批人馬正向這邊趕來。”

“啊……”任泉吃了一驚,忙附耳貼在地上,輕呼了聲:“鐵頭,準備沿河而下。”

“她是誰?”林渺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女子的身上,冷然問道。

“她是寧家村的人,被山賊給抓了,我湊巧救了她,天黑了,村裏沒人,就讓她天亮再回去了。”鐵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。

“你真是寧家村的人?”林渺冷冷地問道。

“小女子正是寧家村的人。”那女子只覺得林渺的目光銳利得欲刺透她的心,竟不敢與之相對視。

“三爺,她叫寧荷。”任泉解釋了聲,也將目光冷冷地對著那女子。

“這條小河通向什麽地方?”林渺吸了口氣,並不再逼視那女子,淡淡地問道。

“這條河行十多裏便可到寧家河,寧家河是可以行船的,坐船再過兩個多時辰便能抵清漳河,河水是在峰峰側匯入寧家河的。”寧荷忙道。

“很好!那我們便順這條河前行。”林渺說完也不穿衣,便自河水之中向下游淌走。

任泉與鐵頭大喜,看樣子林渺的傷勢似乎無甚大礙了。那本來焦黑的肌膚,似乎也褪去了不少灰燼,顯出通紅的顏色。

“三爺,要不要衣服?”任泉問道,林渺此刻只穿著一條自寧家村找來的短褲,顯得不倫不類,而這天寒地凍的,是以,他才有此一問。

林渺搖了搖頭,突然止步,揮手叫停岸上的任泉和鐵頭,輕聲道:“上山!”

“上山?”任泉和鐵頭不由得相視望了一眼,都似乎意識到了什麽,目光向小河的下游望去,此刻天已經大黑,無月之夜,四處都漆黑一片,盡管他們的眼力過人,也只能借微弱的星光看清兩三丈遠的距離,根本就感覺不到前方有何奇異之處。但他們卻相信林渺的話,至少林渺不會無的放矢。

林渺也不再猶豫,疾速向小河的上游返回。

“棄馬!”林渺見鐵頭仍牽著馬韁,不由得淡喝道。

鐵頭一楞,有些不舍地望了望這匹馱著他闖出邯鄲城的夥伴,一咬牙,摘下馬背之上的行囊時,身邊卻傳來寧荷的一聲痛呼,在這個時候,這個女人卻跌倒在地了。

任泉眉頭一皺,不遠處立刻傳來呼聲:“他們就在前方,誰要是抓住了林渺或是將之擊殺,老爺子重賞黃金一千兩!”

“果然是王郎的人!”林渺吸了一口氣道:“鐵頭,不要管這個女人,王郎的人是不會傷害無辜的。”

鐵頭一怔,本來想伸手相扶,立刻又住手,望了寧荷一眼道:“寧姑娘,你跟王郎的人說明白就行了,不必怕!”

“你們不可以丟下我的……”

“走,不要理她!”林渺突然聲音變得冷厲而絕情。

任泉想說什麽,卻又咽下去了,而且王家的追兵又在眼前,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考慮。

鐵頭對林渺的話一向不反對,提起大槳轉身就走,剛轉身,便覺得身後勁風暴起。

“我早料到你不簡單!”林渺突然自水中轉身,雙手“轟……”地拍入水中。

黑暗之中,頓時如有千萬支暗箭在穿梭,林渺的身上竟亮起一層暗紅的幽光,幽光映照之下,河面上仿佛有一層水簾掀起,在虛空中化成千萬支箭形水簇,疾射向鐵頭身後的寧荷。

“叮叮……”一串金屬墜地之聲響過,寧荷發出一聲驚叫,身子就如乘風而起,掠向虛空,雙袖飄灑,無數點幽光再次閃射而出。

“好個暗夜流星!”林渺眸子裏閃過一絲亮彩,身邊的河水驟地若翻江倒海一般狂沖而起,化成一股勁暴的罡風直撞空中的寧荷。

“哧哧……”水幕似有無盡的吸力,將所有的暗器盡吸其中。

寧荷大驚,眼前被水霧一沖,頓時灰白色的水幕幾乎將她完全裹於其中。正當她駭然欲退之時,突覺胸前一痛,真氣一滯,自空中飛墜而下,卻是夾於水幕之中的一塊卵石。

鐵頭駭然,幾枚暗器被水幕狂沖之下,歪歪斜斜地擊在他身上,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麽傷害,但卻讓他大大吃了一驚,他太小看這個女子了!此刻睹見那漫天花雨一般的暗器,才知道,這個女子竟是一個極度可怕的高手,而且是王郎的人,難怪這些人能夠這麽快便找到這裏了。

“好哇,竟是奸細!”鐵頭知道其身分後,頓時怒火狂燒,大鐵槳一揮,便向墜地的寧荷狂砸而去,他可不管對方是男是女,或是有無還手之力。

“住手!”林渺驀地喝住鐵頭。

“主公,她是奸細!”鐵頭一怔,鐵槳架在空中不解地道。

“上山!”林渺沈聲道。

鐵頭無奈,只好撤槳疾速向山林中奔去。

“我不殺你,是因為看在鄧禹兄的面子上,如果你是他同門,便代我向他問聲好!”林渺冷哼了一聲,隨即縱身便向小河上游奔去,如一只掠過河面的水鳥,速度快極。

此刻河的兩岸亮起了許多火把,寧荷已完全可以看清林渺那強健泛紅的軀體如風般一飄而去,她竟感到一絲冷意。

林渺的武功確實超出了寧荷的意料之外,功力之強也是她所沒有估計到的,但讓她感到一絲冷意的並不是那將她淋濕的河水,而是林渺最後那句莫名的話,因為林渺竟是鄧禹的朋友!

想到鄧禹,寧荷不由得湧起一陣酸楚。

第 二 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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